夜,湿漉漉。
晚饭过后,天蓝被江姨带进了房间,客厅只开了壁灯,一派朦胧的光感中,祖蓝坐在餐桌的一头,看着对面的青柠。
“喝点酒吗?”她将餐盘挪开,在自己与她之间留出很大的一段空隙。
“好啊。”
“很爽快。”
“至少你没把我当未成年了。”
她淡笑,在身前摆了两个酒杯,提出酒瓶拔塞。
青柠在对面靠着椅背安静坐着。
琥珀色液体流淌进漏斗型高脚杯,清香萦绕。
“干邑白兰地,”关祖蓝抬头看她,“很烈。”
“我不懂酒。”她也看她。
“是我父亲的珍藏。”
“噢。”她点头。
酒毕,关祖蓝的两指按住杯脚往前推,桌面光滑至极,琥珀色液体在杯中如舞者般轻晃,客厅的落地钟发出鸣响,咚地一声。
这一切都静悄悄,没有一点浮躁。
水果拼盘旁的锋利小刀拍案而起,在酒杯滑到长桌中央的时候从关祖蓝手中飞跃而出,划破空气,带动一阵隐形的气流,直向青柠射去。
杯中的白兰地不急不缓,就如嚼着口香糖的青柠。
刀快如梭。
青柠的膝盖抵着桌沿,在刀片划过她耳边的时候,伸手接住酒杯。
白兰地轻轻摇晃,锋利刀尖刺进椅背软绵中,与她的耳垂相差3毫米的距离。
咚——古董一样的落地钟撞出低沉的尾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