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寨现在不是也没人吗?”听到扎西巴杂说这样的话时,我就会这样反驳他。
“那样,我们现在就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。”扎西巴杂闭上眼睛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他的脸上,那些凹凸沟壑的褶皱映出的阴阳纹路,在这样的光线中,刀刻斧凿一样的分明,显出极强的对比度,像极了我那幅《藏地》中的老人。
被迫还俗后,巴桑土司却还是不能像那些没有出过家的土司一样管理官寨,他似乎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喇嘛还是土司,常常会做些官寨里从来没人做过的事情,让管家意外。管家因此时常悬着一颗心有一次,听说洛桑活佛从拉萨回了康定,他就骑上他的骡子去拜见。洛桑活佛是巴桑土司的哥哥,佛法上的前程就像雪山一样摸不到顶,看不到边。官寨里的人都知道管家去找过洛桑活佛,但看到管家回来之后,巴桑土司也还是老样子,官寨里也没有什么动静,就都逐渐习惯了新土司,随新土司怎么想,他们只是照着吩咐去做。好在扎西巴杂随时都像忠实的狗一样,跟在巴桑土司身边,这让管家省心不少。
扎西巴杂喜欢听别人说,他是巴桑土司的狗。在人们“如何对待狗”这个问题上,我一向认为汉人和藏人的态度,最能体现汉藏文化的差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