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映霞听杨华这番话,说得入情入理,虽然话里有点推托,可也正是实情。她便羞惭惭地说道:“我也觉得贸然到你府上去,有点不妥,怕惹老伯母动疑,不过我总觉这么着,还比我那本家户族可靠些。咳,这都怨我家门不幸,祸集一身,累带得别人也不安生!若不然……”说到此,双泪突落道:“若不然,华哥,你就把我送到尼姑庵里去吧!”
杨华道:“唉!这尼姑庵岂是你能住得的?尼姑庵虽是佛门修行之地,可也是藏垢纳污之所。贤妹一个官家小姐,岂能与她们那种人共处?我看你还是找个可靠的亲故寄寓好些。”李映霞悲叹道:“我哪有可靠的亲故?先父为官二十年,提拔起来的门生故吏,以及至亲至戚,不是没有,只可惜我一个女孩子家实在说不清他们的姓名住处。我有一位姑父,现时在北京做小京官。还有我的母舅,远在江苏,务农为业。……”杨华摇头道:“这全不行,都离此太远了。距离近的可有么?”李映霞叹道:“也许有,只是我不知道啊!我记得淮安府有一位表舅,但不知淮安府离这里远不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