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归看着看着,心里愈加柔.软。
“我知道你立志扬名,我也知道你这志气并非出自你真心。”
“从前为了同你哥嫂争一口气,后来……”春归勾了勾唇角:“后来为了能让我们一家子脱离那困顿的地方,今日想必是为了叫我不受常少爷那样的闲气,我可有说错?”
祁佑沉默片刻,垂头笑着摇了摇头。
她没有说错,他知道从来都是她最懂他。
这一路来,他最初警醒着自己要功成名就的念头越来越模糊,只剩最清晰的那个,就是叫眼前这人过得好一些。
因而今日周晗虽帮着他们出了气,他心中却不甚高兴。
只因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弱小,连一家小小酒楼都要忍着。
春归:“只是你可知道,我同你想的一样,并不愿你高居庙堂。”
祁佑连忙抬头,晦涩道:“……春姐怎么觉得我不愿居庙堂,朝圣君。”
春归只看着他,缓缓地将心中的话说出来:“周晗居高门,却逃来了我们这个小地方,史夫子做了一辈子京官,却常言从未有过舒心时刻。”
“权势动人心,却也常招致祸患。你与知行只是白身,在京都那样一棒.子打下去十个有九个都是官员的地方,走路都要小心。这一点你比我要懂得多。”
祁佑不吭声,也看着她。
春归轻轻道:“祁佑,不必给自己这么重的担子。”
见他仍然只盯着她,不发一言,春归笑了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