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鼓足勇气从浴缸里爬了出来,裹了一条浴巾坐在床上瑟瑟发抖,盯着被自己丢到地板角落的手机。在卡尔三次来电后,他直接关了机,但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。卡尔和梅瑞狄斯。梅瑞狄斯和卡尔。卡尔现在打来电话,绝对不是巧合。还有基思。或许他应该先给佩姬打个电话,问问现在的情况。他不可能把他伤得那么重,对吗?
他在客厅坐下,手里拿着手机,不停地在两个号码中转换,无法作决定。最终,他按下了拨号键。手指使劲地抠着胳膊,他等着卡尔接通电话,沉默最令人可怕。他突然不顾一切地想要打破宁静,冲到唱片机前笨拙地放下了唱针,埃拉的歌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。这是他能够寻求到的最近的支援了。他围着火车轨道绕了个“8”字形,电话铃声还在响。
“你好,安德鲁。”
“你好。”
沉默。
“怎么样?”安德鲁说。
“什么怎么样?”
“卡尔,我在回你电话。你想干什么?”
安德鲁听到卡尔吞咽的声音。一准儿又在喝恶心的蛋白质奶昔。
“我上周碰见了一个你的同事,”卡尔说,“梅瑞狄斯。”
安德鲁头痛欲裂,慢慢地跪倒在地。
“她来上了一节我的瑜伽课。生意一直很冷淡,所以课堂上就她和其余几个人。当然,我们连基础的广告费都负担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