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米尔神情一动。
郁竹看着他们,忽然淡淡一笑,笑容衬着她清丽的小脸,犹如废墟当中突然开出一朵艳丽的花。
阿米尔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。
郁竹从宝儿的手中拿过刀,俯身用刀尖在自己面前的地上划了一条线,她划得很慢很用力,直起身时眼中有隐隐的泪光:“阿娜丽罕,你和你哥哥衣服上的血从哪里来?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那是汉人无辜民众的血。即使你们没有来这个镇子上杀人,甚至还派人来保护我们,难道其它被你们杀掉的汉人就不是人了么?你以为,像现在这个样子,你的手上身上沾着血,而我的家被毁掉,全家人逃亡在外一心报复,我们还能做朋友,做姐妹么?”
我只想开个医馆安稳度日,却差点被逼得家破人亡,即使这事不是你们做得,可是这种情况下,我们的友谊又怎么能维持下去?两国还算平安的时候就有人拿这个说事,现下两国交战,这友谊不仅会伤害我们,对你们恐怕是更大的伤害吧。
任何地方的权力上层都有矛盾,胡族内部恐怕也不是铁桶一只。若有人知道阿娜丽罕同汉人女子结拜了姐妹,恐怕你们兄妹俩,甚至你们的父母部落都会受连累,与其如此,不如提前了结!
郁竹把刀还给宝儿,神情冷冽。
阿娜丽罕无措地退后两步,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渍,再看看周围的废墟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少女哭得不能自已,随手撩起脏乎乎的斗篷捂住了脸。